农村支付服务环境建设一直是中国人民银行杭州中心支行发展普惠金融等工作的重要战略环节。配套浙江省实施数字经济一号工程，该行在2017年前瞻性地提出大力推进移动支付在县域应用的基础上，2019年又下发了《关于进一步深化农村支付服务环境建设的通知》，提出借鉴城市推广的成功经验，细化措施进一步推动移动支付应用向县域、乡镇下沉。
事实上，移动支付的应用与创新已在省内各地区落地生花。在人民银行各分支机构的指导下，浙江金融系统在强化县域地区支付便利性和安全性的同时，将移动支付内植于各类高频消费场景、民生领域以及银行卡助农服务中，这也成为浙江县域金融设施布局以及金融包容性发展的基础。
优化日常消费场景 发挥示范效应
“进出口商品城内的经营户在2月中旬就已有序恢复营业。我们店铺也已陆续有市民前来购物了。”青田福康进岀口有限公司负责人严苏允日前在电话中告诉记者。严苏允口中的“进出口商品城”是位于浙江省青田县的侨乡进出口商品城，其中分布有41家商户。这样的商品城能如期开门复工，除了有防疫工作和上下游作保障之外，已形成的完善的移动支付环境也是其必要条件。
青田是著名的华侨之乡，现有海外华侨华人32.9万，占到全县总人口的六成，分布在全球121个国家和地区。随着我国经济社会发展，越来越多的华侨华人选择回乡置业，也带来丰富的华侨资源。为充分发挥这一优势，青田县通过加大政策扶持、搭建发展平台等方式，落实青商回归、华侨要素回流工程。而建成于2013年的侨乡进出口商品城和已连续举办两届的华侨进出口商品博览会，即成为侨商回乡创业及其扩大影响面的重要平台。
与华侨经济同步打造的还有青田县的移动支付环境。人行青田县支行行长梅继承告诉记者，这些年发生在青田县的支付需求变化是很大的。一方面，华侨经济吸引来的多样的商户、客户带来了对不同支付方式的需求；另一方面，移动支付的快速发展也从城市转到了县域地区。“除了客观需求之外，我们在当时的调研中还发现，商户在面对多种支付方式时会感到棘手，他们也并不了解第三方支付的静态码与动态码在使用、风险防范等方面的差异。支付方式的多样性和服务体验都有待优化。”
考虑到上述消费场景需求及其辐射带动效果，以杭州中支在全省范围内开展的“移动支付示范县”创建为契机，人行青田县支行自2018年底明确在县城以示范商圈、街区和农贸市场为重点，在乡村以金融服务站为重点，以点带面提升县域移动支付的应用覆盖面和规范性。
“在2019年明确负责进出口商品城移动支付承建工作后，我们银行立即借助侨博会的有利时机，动员商户接受和使用多样化的移动支付方式。”农行青田县支行副行长金阿亮介绍说，“对商户和收银员有关支付特别是移动支付知识的宣传和培训在日常进行。除了更换支付机具、提供统一设计的聚合码之外，我们在日常走访时会不断强化商户提供多样化、安全性支付方式的意义，并对他们在移动支付方面的困扰予以解答，以有效满足客户在消费场景中的多样需求。”
经过这样的宣传和推动，截至2019年底，侨乡进出口商品城41户商户中，移动支付有效商户数和活跃商户数都达到了40户。包括侨乡进出口商品城、龙津路街区、龙东路街区在内的青田县示范街区商户活跃度明显改善，客户使用率也普遍提高，辐射带动作用日渐凸显。而同属丽水市的莲都区正在推进的食品溯源项目，则在优化日常消费场景的基础上，对“支付为民”有了更深层次的诠释。
记者到达莲都区九里市场时，正碰上一位正在购买水果的顾客，她主动向记者展示了食品溯源方式，“支付后即可获得这样一张单据，扫一下其中的溯源码，此次消费的时间、单价、摊主信息就能立即显示出来。一旦碰上食品安全问题，这就是我们利益保障的依据。”
现金交易零散化和食品安全追溯难题在农产品市场中长期存在。为了对问题进行有效解决，人行丽水市中支协调市场监管局和辖内金融机构，从2015年起联合推进“支付+溯源”的智慧菜场建设。“这种模式就是在购买环节，将农产品称重、多样化支付相对接，软硬件的共同支持不仅推动了刷卡、聚合扫码等非现金支付方式的使用，也实现了溯源信息的保留。”莲都农商银行副行长林小勇指着临近摊位的溯源秤对记者说，“作为本地的精品菜场，这个市场目前使用的食品溯源项目已升级到了第三代。在达成聚合码交易后实时跳转交易商户信息功能的基础上，第三代更解决了以往机具不断更新以及信号不稳定的难题。”
除了针对消费者，人行丽水市中支还指导金融机构配套研发了针对商户和市场监管部门的管理系统和终端应用，他们也就可以实现更长链条的溯源和更全面的安全检测记录。截至目前，莲都农商银行的溯源项目已覆盖了全区四成以上的菜场，共安装溯源机具600余台，溯源POS机567台。“这对于我们而言并不是单向的投入。”林小勇说，“通过参与溯源体系建设，我们将农产品生产领域的传统业务优势延伸到了食品销售的全过程，这帮助我们更好地推进着社区银行建设，潜在的渠道、服务也得以进一步下沉。”
在人行杭州中支“移动支付应用示范县（市、区）”创建活动的助力下，浙江各地在充分尊重传统支付方式的基础上，正推动移动支付向公共交通、旅游景区、购物等日常高频场景延伸。截至2019年12月，浙江省县域地区已初步建成移动支付重点受理商圈39个、街区10个；全省九成县域1.25万辆公交实现移动支付覆盖；县域地区190个菜场、46个便民服务中心和58个景区已支持移动支付。而相应的示范效应将带动便捷、安全的移动支付方式在县域地区更大范围中的应用普及。
创新智慧医疗场景 共解民生难题
站在杭州市富阳第一人民医院门诊大厅中，记者感受到的不再是拥挤与吵闹，而是有序、舒适的就医环境。医院社工部主任包连芳告诉记者，这样不同的体验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新的支付方式带来的，病患中的大部分不再需要在看病、检查、治疗和取药的过程中反复排队付费，这节省了医患双方的时间和精力，也极大地缓解了医患关系的对立。
由于信息不对称，医患不信任与关系紧张的问题持续存在。因为逃费现象的出现，就医流程要求病患针对不同环节多次付费；相应地，由此带来的就医体验差，又成为造成医患对立的原因之一。在这样的背景下，富阳区在自主研发创建智慧医疗云平台的支持下，自2013年开始推行智慧诚信医疗“先看病后付费”的模式。
“这样遍布医院的智能机具是实现智慧诚信医疗的终端之一。为了满足包括现金、银行卡、移动支付在内的所有支付方式，医疗机构窗口、智能机具以及移动终端均可以完成签约、费用结算等重要步骤。”在展示智能机具的使用方式时，人行富阳支行营业部主任陈志言解释说。事实上，智慧诚信医疗项目要求医疗机构率先释放信用，而病患信用的背后则是代表杭州市民个人信用。也就是说，18周岁以上的杭州市民都可以凭借市民卡进行签约，并在一定额度内享受就医和住院治疗后一次性付清款项的便利。
“当然，信用额度是随个人信用情况动态调整的。门诊和住院的初始额度为500元和15000元，个人信用提升后，门诊额度可以上调至5000元。我们在运行之后做过测算，这样的额度可以满足99%的门诊病患和接近全部的住院病患。”包连芳说。而在费用结算方面，系统给手机支付的病人设置了48小时的结算时间，一旦超过且在被告知和催缴后仍不完成支付，失信人会被列入黑名单。“以目前情况看，违约金额占信用就诊总额不到十万分之一，违约风险是完全可控的。我们也在考虑，下一步将信用分更多地与银行业的金融信用相结合，例如将银行授信额度直接体现为就诊信用额度，也就可以更好地锁住违约风险。”陈志言在采访最后表示。
陈志言所说的依托个人签约信用卡的“先看病后付费”模式，正在衢州市得以实践。
在人行衢州市中支和衢州市卫健委的协作下，加载了“医后付”、聚合码支付等功能的智慧健康统一支付平台，率先于浙江省搭建并覆盖衢州市。截至目前，这一平台已接入了37家医院，其中18家医院上线了以信用卡授信为依托的银联“医后付”，17家医院应用衢州信安分作为信用补充。
在改善医疗支付场景、促进医患互信的基础上，衢州模式的成功推开更在于，其在模式构建方式上打破了银医单方合作的状况。衢州市卫健委卫生计生信息中心主任胡雅国同记者分析道，“过去，医院在选择合作银行及各类系统供应商时多采取独立招标的方式，这可能会造成支付渠道相对封闭、合作双方地位不对等、单一银行机构产品改进不到位等问题。”为解决传统招标方式带来的问题，人行衢州市中支引导全市21家医疗合作银行联合开展智慧健康统一支付平台建设工作，在形成行业自律的同时，打通了各医院患者的预缴金账户，实现了多种支付方式介入医院的通存共用。
浙江省以信用为基础的新型医疗费用结算模式获得了多赢。在医疗这一公共产品的供给方面，在病患获得感更强的基础上，医疗机构可以将更多的人力、精力用以改善医疗技术、环境与管理；金融服务方面，医疗、金融体系率先释放信用并采用动态信用管理机制，对于社会信用体系建设可以起到较强的促进作用；另外，支付与医疗平台背后大数据的综合运用，也能够推进更完善的社会治理格局的形成。截至2019年底，浙江省县级以下医疗机构应用银行业统一标准移动支付的数量已达478个。这样的支付环境为未来全省各县域地区进一步实践“医后付”“信用付”等新型医疗费用结算模式奠定了基础。
升级助农服务 实践数字化转型
在推动高频场景移动支付环境建设的同时，承担着农村金融服务“最后一公里”的银行卡助农服务点的升级亦不可被忽略。
记者到达衢州万田村银行卡助农服务点时，服务点负责人徐海燕正在为村民办理小额取款业务。徐海燕已经是家里的“第二代”服务点负责人了，他告诉记者，他亲身经历了衢州市银行卡助农服务标准化管理以及移动支付试点推广的全过程。正是因为这些改变，衢州市银行卡助农业务量也才能始终保持在省内前列。
“保证助农服务业务量最重要的就是要获得农户的信任，其背后就是助农服务点外在形象以及深层次操作的规范化和标准化。”人行衢州市中支支付结算科科长童春英向记者谈起推进助农业务规范化和标准化的初衷，考虑到业务、风控等层面的要求，人行衢州市中支从空间形象、业务操作流程、业务风险控制措施三个方面制定了银行卡助农业务标准。
“首先就是打造标准化的空间形象。门口要悬挂统一版式的助农服务点标示牌；业务办公区内，墙面上挂有业务指南、流程图等；工作台面上的设备以及金融宣传内容都是由我们统一配备的。”童春英告诉记者，万田村银行卡助农服务点完全做到了空间形象的标准化。而内在的，业务操作流程和业务风控措施的标准化则更为关键，据她介绍，在业务办理前中后三个环节，服务点负责人操作流程被严格明确，以通过规范化操作保证服务水平和质量。此外，人行衢州市中支还从承办行与服务点两个层面，明确了助农业务的风险防范措施，指引其进行内部风险排查、业务系统优化等工作；同时，中支还建立了一年一次的银行卡助农专题通报机制，以保障助农业务的健康平稳发展。
以此为基础，自2018年起，人行衢州市中支合理筛选布局受理服务点、有效升级服务点硬件条件，逐步将通过移动支付方式办理助农业务推广至所有五星服务点以及有条件的四星和三星服务点。当前，衢州市中支已逐步探索出一套以银行标准静态二维码为主、智能POS为辅的助农业务移动支付办理模式。截至2019年12月底，衢州市共有275个服务点实现了助农业务的移动支付受理，占到总数的18.81%；以试点服务点为中心，辐射发展了村级移动支付受理商户超过1400家。
在此过程中，各类支付方式村一级场景中得到补充，随着移动支付环境建设的进一步推进，助农业务移动支付受理的标准化也将形成。
人民银行副行长范一飞在全国移动支付便民工程经验交流会上强调，要在精准定位群众支付服务需求的基础上，推动优化支付服务布局与普惠金融发展相结合、与精准扶贫和乡村振兴战略等相结合、与提升低净值人群支付服务可得性和满意度相结合，对人民群众衣、食、住、行等各类支付场景实现全覆盖，进一步提升支付服务水平。浙江省在全国首创了在有条件的地区全面推广移动支付方式办理银行卡助农服务，拓宽助农服务渠道和手段，这充分发挥了助农服务点深入基层的优势，通过带动农民熟悉、应用移动支付，支付环境得到进一步的完善。依托移动支付，浙江省的助农服务体验变得更加丰富，以提供基础金融服务为目的的银行卡助农服务也逐步走向了数字化转型。截至2019年底，浙江共有7085个服务点支持以移动支付方式办理助农业务，占服务点总数的37.45%，移动支付办理助农业务33.96万笔1.31亿元，较2018年试点时期增长3倍。对于这样一个正在力争建成“移动支付之省”的地区，移动支付在浙江农村地区的普及不再局限于本身，其在进一步推动农村支付服务环境改善的基础上，也正在成为乡村振兴战略实施和普惠金融发展的重要支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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